破坏石油美元霸权地基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国
破坏石油美元霸权地基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国
原创 陆离人
6月9日印度一家发行量寥寥的媒体发布了一则头版新闻,《沙特与美国之间长达50年的石油美元协议已于6月9日到期,沙特宣布不再续签》。他们以为这则从脸书上随便找的一张未加鉴别是否AI创造的新闻图片,会满足印度人特别猎奇夸张的新闻需求。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则未经证实的新闻传出了印度,在中国互联网引发舆论热潮,就连美国网民也对石油美元是否终结展开讨论。数天过去这则新闻已经被一些专业媒体机构证伪,但近些年来有关沙特放弃石油美元的报道不断涌现,这则新闻虽不准确,却未必是空穴来风。
事实上,美元作为石油和大宗商品过去50年间唯一结算货币支撑起美元霸权,但美国早已在寻求主动与石油脱钩,美元霸权支撑早已变成其他商品。
1 石油美元机密档案
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这是阿拉伯国家发动的唯一像样的进攻,这场战争更为“阿拉伯联邦”的分裂埋下了祸根。对阿拉伯国家来说,通过军事手段击败以色列已经不大可能了。
10月15日,埃及为首的阿拉伯联盟在中东战争的多方谈判中一再失利。埃及总统就发出号召,希望阿拉伯世界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而且得到了几乎所有阿拉伯国家的响应。1973年10月16日,阿拉伯国家联盟正式决定对美国实施石油禁运,两天之后,石油禁运的范围扩大到了美国的所有盟国、以及友好国家。
这下,阿拉伯世界对西方发动的“石油战争”正式打响。
从某种意义上讲,“石油战争”对美国的直接影响并不明显,至少在半年之内,对美国并没有多大影响。
当时的美国早已建立起了石油战略储备体系,储备的石油足够国内消耗半年,如果能够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石油,则美国储备的石油则能确保供应国内消费市场的石油在一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再说了,美国也是产油国,而且美国有很多盟国也是产油国。也就是说,如果美国通过适当扩大国内油田的产量,以及加大从其他国家进口石油的力度,完全能够抵消阿拉伯国家石油禁运造成的影响。
但奇怪的是美国当局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放任石油价格疯狂上涨在全球引发金融危机。
后世的专家分析时,有一种观点认为,美国在第四次中东战争支持以色列,就是要通过战争引发全球性经济危机,然后推动全球金融货币改革。
因为就在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前,美国国内的一项经济政策造成阿拉伯国家发生经济危机,1971年尼克松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在该法案正式生效之后,其他国家存放在美国的黄金也将受到影响,即其他国家存放在美国中央银行金库里的黄金将只具有流通价值,即只用来进行贸易结算,必须无条件的存放在美国的金库里面。
说白了,即便拥有这些黄金的国家想要提现,得到的也不是黄金,而是等值货币,这件事情立即引发了金融风暴。
一时之间,美元被彻底看空。
对老百姓来说,最理想的选择肯定是立即把手里的美元兑换成黄金,或者是用来购买一切能够保值的商品。可是,对国家而言,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最受伤的,正是那些通过出口石油发财的阿拉伯国家,特别是海湾地区的产油国。
比如,沙特拥有数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在美国中央银行里存放了一千多吨黄金,而这几百亿的外汇根本不可能兑换成黄金,存放在美国的黄金也无法提取出来,也就必然会在金融风暴中遭受惨重损失。
为了解决全球金融秩序崩塌,美国当局在1971年展开了频繁的外交活动。1971年三月初,美国、苏联、意大利等五十多个国家的央行行长齐聚纽约,召开了战后的第一次全体央行行长会议,商讨美元与黄金脱离关系之后的金融体系,为建立新的金融体系做准备。
外界并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美国已经在外交上取得了重大胜利。
这就是,在一月底,美国与沙特和伊朗达成了双边协议,确认以美元做为石油贸易唯一的结算货币,以确保沙特等主要石油输出国的利益,为进行金融货币改革奠定了基础。
结果就是,在全球央行行长会议上,美元与黄金脱离关系得到了多数支持。
美元在“布雷森顿体系”中确立的信用完全崩溃了。该法案通过后的第一周,美元就贬值了数十倍,与黄金的兑换比例由十比一跌落到了二百八十六比一。到此,金融风暴演变成了金融危机。
而这场危机将持续数年之久,在整个70年代初期肆虐,造成全球主要国家都因为混乱的货币体系发生经济危机,全球外贸甚至一度濒临以物易物的境地,美国推动主导的全球同盟经济合作也接近破产。
这是美国无法忍受的,而让美元崩溃如此之久的罪魁祸首,就在于除了沙特,石油输出国的另一部分组织当时并没有支持美元,尤其是以埃及为首的阿拉伯联盟。不肯合作的埃及自然成了美国的眼中钉,甚至有专家认为,1973年爆发的第四次中东战争,就是美国暗中点火煽动造成的。
1973年底,在美国的主导下,以色列开始与埃及就归还西奈半岛进行谈判。在进行了大半年的谈判之后,以色列与埃及领导人签署了著名的《埃以和平条约》,两国正式结束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状态,以色列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和平,而埃及则获得了西奈半岛。
按照条约规定,埃及将不得在西奈半岛驻军,埃及也因此失去了在阿拉伯国家中的领袖地位。要知道,戈兰高地还在以色列的掌握之中,约旦王国的部分领土也在以军占领之下。
说白了,这份和平条约,直接导致阿拉伯国家联盟解体。
美国主导的中东和平条约造成阿拉伯世界彻底分裂,中东再没有出现过一个地区大国。埃及领导的阿拉伯联邦在输掉第四次中东战争后,伊拉克宣布退出“阿拉伯联邦”,第二年,叙利亚也正式退出,“阿拉伯联邦”宣告解体。
更重要的是,埃及自动放弃阿拉伯国家领袖地位,导致阿拉伯国家联盟解体,促成海湾地区的阿拉伯国家迅速投入美国怀抱。到1974年底,整个中东与海湾地区,只有叙利亚与伊拉克依然坚持与苏联交好。
中东世界发生的战争保住了美国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领导权,因为在战争后,美元终于得到了所有石油输出国集团的承认,为全球石油贸易的结算货币,即买卖石油必须使用美元。
军事战争和金融战场上的胜利,巩固了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
更重要的是,美元成为了一件强有力的武器,其实际价值甚至超过了足够毁灭人类文明的核武器。原因很简单,在通过成为石油贸易的唯一结算货币巩固了地位之后,美元还成为了其他主要大宗商品的结算货币。
这样一来,任何一种大宗商品的国际贸易都受到了美元币值的影响。
在现代经济中,任何一个国家,特别是大国都离不开国际贸易,而且贸易在经济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冷战中的苏联也不例外。
苏联是典型的资源国家和工业出口,其贸易结构以出口原材料和出口基础工业产品为主。也就是说,苏联是典型的出口国家,其获取财富的主要手段是通过出口原料、高价出售工业产品来实现。如果无法高价出口原料,又无法高价出口工业产品,苏联的经济就难以发展。
在这里面,金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得简单一些,每当苏联出口资源的时候,只需要贬低美元的币值,就能让苏联的企业付出更高的成本。等到苏联的企业大规模出口产品的时候,则通过提高美元的币值来降低其盈利。这一进一出产生的剪刀差,就足够让苏联的企业遭受惨重损失了。
说白了,货币成为了美苏冷战的武器。
这场货币战争,直接导致在美元贬值的趋势下,国际粮价在70年代飙升数倍,与此同时苏联出口石油价格在70年代末遭遇重创,因为美元与大宗贸易挂钩,在美国财团的影响下,美国通过影响美元汇率导致全球大宗商品70年代末均出现暴跌,直接使得苏联出口遭到重创,经济一蹶不振,粮食价格的疯涨更让苏联物资供应出现短缺。
甚至可以说,货币战争,是美国通过经济手段击垮苏联的主要方式。
2 美元霸权地基的缺陷
英国能够称霸世界两百多年,而且在国力还相对弱小的情况下,就能战胜更加强大的荷兰、西班牙与法国,成为无可争议的世界霸主,除了率先进行工业革命,拥有像瓦特这样的伟大发明家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即英国率先建立起了近现代金融体系,从而把国力凝聚到了一起。比如,在英法战争时期,英国率先发行战争债券,由此获得了足够打赢战争的资金。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能够在工业和科技领域快速发展和英国并驾齐驱,也与金融有关。
这就是,在第一世界大战后,美国利用英国在战争期间欠下的巨额债务,迫使英国当局承认了美元在国际贸易体系中拥有与英镑同等的地位,而美国则借此把美元输送到世界各地,使美元成为了世界金融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未结束的1943年,华尔街财团就给美国当局提出一个建议,就是在战后重建金融秩序,用一切办法确保美元成为新的全球性货币,并且利用战胜国的身份,废除包括英镑与马克和苏联卢布在内的其他所有货币的全球流动性。
说白了,就是要美元在金融上、特别是国际金融上称霸。
美国当局采纳了华尔街的建议。1944年四月底,在同盟国集团首脑会议结束之后,美国就在布雷顿召开了同盟国集团财长会议。在这次会议上,美国当局明确提出,为了推动战后重建顺利进行,必须建立一个更加有效的国际金融体系,关键就是确定各国货币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这个提议并不过分。要知道,战后重建是美国向所有国家提供帮助,也就存在金融上的问题,自然需要建立一个以美元为核心的金融体系。
到大战结束的时候,除美国之外,同盟国集团各成员国的战争债务总量高达四千六百亿美元,而美国的战争债务只有不到一千亿美元,因此美国是三千多亿战争债务的债权国。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以1945年的币值,三千六百亿美元相当于一万四千吨黄金。也就是说,同盟国集团其他成员国的净债务,需要用一万四千吨黄金才能抵偿。显然,这超过了同盟国集团其他成员国的偿债能力。到大战结束的时候,除美国之外的同盟国集团成员国中,黄金储备最多的是英国,总共不到两千吨,其次是储量接近一千吨的苏联,而其他所有国家的黄金储备量都在五百吨以内,这些国家的黄金储备总量不到一万吨。
显然,如果美国不减免部分战争债务,那么同盟国集团的其他成员国就会被压垮。至于恢复战后经济发展,就只是水中望月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减免其他国家的战争债务是推动世界经济在战后复苏的主要动力,也是必要手段。
问题是,这等同于美国替其他国家承担了债务。显然,要让美国政府来偿还这么巨大的债务,也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要知道,即便到大战的最后一年,美国政府的财政预算也不到两千亿美元,而且赤字占了四分之一,也就是说,美国政府也没有偿还能力。
这下,问题严重了。
要知道,美国政府只是名义上的债主,债权实际上在美国企业手里,如果债务国不肯偿还、或者是无法偿还,那么就得由美国政府来偿还。更要命的是,如果美国政府也无力偿还的话,除了政府会破产之外,美国的经济也将遭受重创。
说白了,如果不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仅仅是减免其他国家的债务,美国经济就会崩溃,从而导致全球性经济衰退,那些获得了债务减免的国家,也不可能从中获得任何实质性好处。要知道,战后的世界经济必然以美国为核心,而美国的巨大市场,特别是消费市场将是其他国家企业的主要目标。如果这个市场消失了,进入了持续衰退期,那么全世界的企业都会受到影响。
显然,减免债务,只是一个说法,而真正的目的是要如何来抵消掉战争债务。
原因很简单,战争消耗了大量资源,必然会引发经济问题,而各国的战争债务只是一个表象,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如此巨大的战争消耗等于稀释了社会财富,如果依然采用战前的方式来处理,肯定无法解决全球经济问题。
正是如此,改变世界金融体系势在必行。更重要的是,美国必须牵头。要知道,二战后只有美国有足够强大的经济实力来解决全世界都得面对的难题,如果美国不在这个时候牵头,那么任何国家关于经济复苏的努力都等于白费。
1944年七月,在布雷顿的首脑会晤上,同盟国集团各成员国的财长聚集一起,召开了第二次全体财长会议。
这次,美国财长明确提出,可以减免部分国家的战争债务,但前提条件是,必须齐心协力的建立一个新的金融体系,帮助美国消化掉巨额的战争债务,不然美国政府将在替他国偿还债务的时候破产。
显然,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说白了,即便是苏联,也不希望看到美国政府破产,因为这意味着美国政府在战争期间做出的所有承诺都将无法兑现。更重要的是,美国的政治动荡,必然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动荡。显然,在战争结束时候,各国政府都致力于建立一个稳定的社会秩序,因此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国际环境,更需要一个可以让企业获得发展机会的经济环境,而这一切都系于美国当局。
结果就是,在经过反复磋商之后,大部分国家的财长接受了美国财长的建议。
两个月之后,同盟国集团财长会议在美国布雷顿的一座封闭式庄园里召开,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战后的金融秩序。可以说,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会议,而在该会议上建立起来的金融秩序,也被称为“布雷顿森林体系”。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美国在战场之外,取得的最为重大的胜利。
原因就是,在这次会议上,确定了美元在世界金融体系中的地位。这就是,美元是唯一与黄金挂钩的货币,而其他货币全部与美元挂钩,采用固定汇率,因此货币间的结算将以美元为基准。
说白了,就是黄金不再具有贸易结算的功能,美元将取代黄金,成为具有储备价值的全球硬通货。当然,美国也得为此做出担保,即美元与黄金的挂钩,任何国家都能够用美元在美国兑换黄金。
看上去,这是一种合理的体制。
要知道,大战结束的时候,美国已是全球第一大黄金储备国,黄金储备量从战前的不到两千吨增加到了一万六千余吨。增加的筹备中,有部分来自同盟国集团成员国,不过绝大部分来自战败国。根据美国政府在战后公布的一份资料,日本在战败的时候,有大约一千吨黄金被运往美国,而德国在战败的时候,其储备的将近一万一千吨黄金全部在一个月之内被运到美国。
问题是,与全球各国巨大的经济总量比起来,美国的黄金储备根本算不了什么。显然,这也正是“布雷顿体系”存在的最为严重的弊端。
这套金融体系的核心是确保美元在世界金融中的霸权地位,即通过让美元成为唯一与黄金挂钩的货币,而其他货币全部与美元挂钩,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能够解决掉第二次世界大战各国庞大的战争债务问题。
这就是,美国中央银行发行足够多的美元。
显然,这套体系并没有对建立一套完善的金融秩序做太多的努力。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决定了“布雷顿体系”是一个短命的金融体系,其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只是,并不能因此而否认“布雷顿体系”的巨大价值。
事实上,在大战结束的时候,根本没有其他金融体系能够解决战争所带来的问题,即巨大的战争消耗对世界经济造成的影响。
大战结束之后,在新全球美元金融体系的维持下,全球经济欣欣向荣。从某种意义上讲,战后的重建工作提供了大量的市场,使得各国的企业都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加上民众的消费需求在战后得到释放,因此各国经济都发展得非常迅猛。
但这次大繁荣,仅仅持续了二十年,也就是到上世纪60年代就因为全球经济总量远超美国储备的黄金数量,使与黄金挂钩的美元无法发行足够多的货币,导致世界贸易出现了严重问题。
对于这个致命问题,制定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华尔街精英们早有预料。早在1945年全球各国签署布雷顿森林体系后,华尔街和白宫的精英们在秘密会谈中就承认布雷顿森林体系的致命缺陷,“布雷顿全球美元体系’将在今后某个时候崩溃,而美国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刻到来之前,找到一个对他们有利的解决办法,确保国民经济正常发展,确保美国依然是最强大的国家。
在英国称霸世界的时候,工业化才刚刚开始,流通的货物根本无法与后来相提并论。从根本上讲,‘布雷顿体系’只是一件工具,让美国获得金融霸权的工具。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这个体系,美国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让其他国家承认美元的地位,也就不会有战后的繁荣。关键是,这个体系在建立的那一天,就注定不可能维持下去。
随着工业化在全世界范围内扩展,各国经济在战后迅猛发展,在市场上流通的货物大增,对货币的需求自然是水涨船高,而黄金的产量并没有大幅度提升,任何与黄金挂钩的货币,都会在某个时候丧失信用。
对于这一点美国精英们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布雷顿体系下,美元丧失信用是迟早的事情。但在知道这个结果的情况下,美国必须为建立全新的金融货币体系做好准备。
如果美元丧失信用,就意味着与黄金脱离关系,币值将由市场决定。
谁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谁就将拥有全球贸易的主导权和货币结算权利,谁的货币发行量最大,全球经济就以最强大国家的金融体系为核心。甚至可以说,就是在这种利益驱使下造就美国与苏联争霸的最根本原因。
早在美元与黄金脱钩前的十几年,美国政府精英就已经谋划如何在金融领域继续延续美元霸权,进行过非常深入的政策研究。根据美国内部文件显示,五十年代巴勒斯坦闹独立的时候,白宫就认为恐怕要不了几年,这些地下全是油田的国家就会成立一个国际性组织,以此来垄断与控制石油贸易,抬高石油价格,以维护他们的利益。
在白宫的国家智库报告里认为,对于中东的联合,美国可以采用镇压措施,或者用其他手段来瓦解这些产油国。只是,美国不能这么做。美国要做的,既不是支持他们成立石油组织,也不是反对他们成立石油组织,而是要利用这一点,在未来让他们承认美元是国际石油贸易中唯一的结算货币。当然,最好能让这些国家都大量储备美元,把美元当成主要外汇储备,好让我们发行更多的美元。
除了石油,还有很多其他的大宗商品,最好都与美元挂钩,让所有国家在购买这些商品的时候都得用美元来付款。这样即便没有黄金做保证,美元也依然有足够高的价值。
要确保美元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至少是在大部分国家具有信用,能够买到商品,那么就没有国家会拒绝持有美元,也不会有人来动摇美元的地位,因此美元的价值就能得到保证。
第二件事情就是推动经济发展,特别是新兴产业的发展,确保美国的经济实力依然是世界第一。更重要的是,得让美国能够生产出其他国家无法生产的产品,而且这是任何一个国家、甚至任何一个人都需要的产品。说得简单一些,美国必须加大科技投入,确保技术上有足够大的优势,从而带领全球经济发展。说白了,如果当所有国家都不得不到美国这里来购买高科技产品,那么他们也别无选择,只能储备足够多的美元,因为只有美元能够在美国流通,能够从美国这里买到他们需要的产品,从而确保美元依然是头号储备货币。
为此,美国需要在政治、外交、经济、文化、科技、甚至是军事等众多领域做好全面准备,不管采用什么手段,最终的目的就是确保美元在与黄金脱离关系之后,依然是全世界最重要的货币,依然是绝大部分国家的主要外汇储备。只要这套新的体系建立起来了,至少能在未来三十年之内,让美国不再为金融货币体系发愁。
是的,美国精英们在六十年代认为与石油和大宗商品挂钩的美元,迟早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科学技术的进步发生能源革命让石油退居历史舞台,大宗商品矿产迟早会因为产地的变化,导致一些国家不愿意与美元挂钩。尤其是美国的滥发货币行为,必然在某一天引起全球各国的反对,他们会抛弃美元追求更公平的交易体系。
所以石油美元体系在制定的时候,美国精英认为它的寿命不会超过30年,如果30年石油美元体系依然主导着全球贸易体系,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人类的科学技术和社会生产力陷入了死胡同。
石油美元条约签订的30年后,时间正好是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动荡。从根本上讲,2008年由华尔街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的根源只有一个,即美国滥发货币的金融政策制造了贸易体系中的不平衡,美国凭借美元的霸权地位,通过政府消费来增发货币剥削其他国家,严重透支了未来,美国背负的债务远远超过了偿还能力。即便到现在,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
金融危机发生后的几年时间里,在美元贬值拉动下,欧元、日元、人民币等主要货币纷纷贬值,反过来又拉动美元继续贬值。事实上,早在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就有人指出,唯一的出路就是全球主要货币同时贬值,稀释由美国欠下的巨额债务。
问题是,这种模式终归有个尽头。
2011年因为美元贬值的影响,欧洲债务危机越发严重,当年八国集团财长齐聚纽约,商讨应对美元滥发导致全球货币贬值的措施。不过大家都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可是没人能够提出合理的解决办法。可以说,只要美国不肯放弃金融霸权,问题就无法解决。
在当年的财长会议上,美国国务卿首先提出其他国家的央行增持美元。别说中国和俄罗斯不肯答应,连在出美国的北约盟友和日本等国都不会答应。趁此机会,参会的一些国家提出,应该建立一套全新的国际贸易结算体系,建立一家全球性的贸易结算银行,专门负责国家之间的贸易结算工作。
显然,这样的提议,肯定会被美国否决。原因很简单,贸易结算银行肯定会取代世界银行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而后两者是确保美元霸权地位的主要支柱。
还有国家提出更直接的建议,就是大宗商品不再与美元直接挂钩。可问题是,不用美元结算,又用什么呢?
显然,没一种法定货币能够取代美元。首先是,任何一种法定货币都存在与美元一样的缺陷,即成为发行国用来掠夺其他国家的工具。其次是,美国仍然是头号经济大国,美元的保值率超过了其他任何一种货币。法定货币派不上用场,也就只能采用自然货币,也就是得到了所有国家与所有民族承认黄金。问题是,各国储备的黄金根本满足不了贸易结算需求。
各国都知道石油美元体系已经崩塌,可对于如何建立新的全球金融体系,建立一个更公平的全球贸易结算系统,美国都不可能主动主动放弃金融霸权。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各国在暂时无法摆脱美元结算体系的情况下,从2011年起世界各国争相建立以区域贸易为主的自由贸易区,欧洲搞了+非洲区域贸易合作,中国搞了RECP,美国搞起跨太平洋合作协议。在大宗领域更是搞起了包括比特币在内的多元结算体系,比如沙特的石油近些年来灵活地以多种货币出售石油,其中包括人民币、欧元和日元。
虽然美元仍然是结算的主要货币,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诸侯已经起义,美元霸权早已摇摇欲坠,美国推动的全球化已经四分五裂。
3 谁是下一个霸权货币
近十年来为推倒美元霸权,中国可谓是不遗余力的急先锋。破坏石油美元基础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国。
从2014年起,中国加快了在新型能源领域的极端突击。在石油消费最大的汽车领域,中国推进新能源汽车,纯电汽车如今已经占据汽车销售的35%,一些地区的加油站甚至因为加油的车辆减少,出现亏损倒闭撤站。在发电领域,中国一边发展光伏风能产业,全球价格最低的光伏产业链几乎卷死了全球同行,因为价格的低廉,全球绿色能源发展比原计划提前了十几年。
另一边中国还在大力发展核电站技术,中国有 27 座核反应堆在建,平均建设工期约为 7 年,速度远远快于其他国家。美国智库的报告称,美国核电站技术已经落后中国15年,2023年12月,世界首座第四代高温气冷反应堆在中国石岛湾投入运行。中国核能行业协会称,该项目涉及2200多台“世界首创设备”的开发,国产材料总国产化率达93.4%。
报告称:“中国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部署越来越现代化的核电站,产生了显著的规模经济和边做边学的效应,这表明中国企业将在未来该领域的渐进式创新中获得优势。”
中国如此激烈的全面推进新能源技术,所造成的后果就是中国对石油的需求呈逐年递减趋势。按照某些西方经济学家预测,从2025年开始,中国对能源的需求量将以每年大约百分之三的速度减少。到2035年前后,中国很有可能成为能源输出国,不再从外界进口能源。
中国改变全球能源发展,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海湾产油国。
要知道,在此之前,中国就是全球第一大能源消费国,也是全球第一大能源进口国。失去中国市场,意味着海湾产油国将遭到重创。如果中国的新能源储能技术达到了商用化程度,石油就不再是战略资源。对于完全依赖石油为生的海湾产油国来说,这无异于失去了最主要的生存基础。
受此影响,海湾国家出现了分化。像科威特、卡塔尔、巴林等实力较弱的国家纷纷倒向西方,希望在未来十到二十年内积累足够多的社会财富,完成社会转型。拿巴林来说,该国从2018年开始,陆续用石油收入购买西方国家的债券,建立国家信托基金,意图在2045年之后,为每一位国民提供足够的经济保障。一些实力较强的海湾国家则走上了工业化道路,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沙特阿拉伯。
也许在未来石油不再是主要能源,但是仍然有巨大的价值,而且是不可否缺的化工原料。从化肥到炸药,石油都有用武之地,而且大部分新材料都与石油有关,其价值不可低估。因此,在沙特阿拉伯看来,及时实现工业化,建立以化工为基础的工业体系是完成国家转型的关键步骤。如此一来,这些国家与中国的关系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有所增强。
从2022年之后,沙特就加强了和中国在化工领域的合作,沙特不但大笔资金投资了荣盛石化,更与盘锦市政府联合成立华锦阿美石油化工投资超过695亿元,该化工厂建成后将形成1500万吨/年炼油、150万吨/年乙烯和130万吨/年对二甲苯的生产能力。
沙特以投资换取中国的石油化工技术,中国对此也乐见其成。与此同时,中国石化更是在沙特接连建立综合太阳能联合循环发电厂项目,帮助沙特实现电力供应的大幅度增长,实现沙特农业和工业所急需的电力要求。
就连沙特人自己早已明白,石油不是他们的未来,国际能源署(IEA)发布了2024年中期石油市场报告指出,考虑到清洁能源转型推进和部分主要经济体的经济结构转变,石油需求的未来增速将会持续放缓,需求量将在2030年达到峰值。届时,石油供应将发生严重过剩。沙特政府不惜举债也要以投资换技术,在全球市场投资未来的能源项目,与中国合作开发石油化工全产业链。
因此沙特宣布将美元从石油结算中脱钩的消息,就算现在未能实现,在未来的某一天美国自己也要主动和石油结算脱钩。
毕竟美国怎么可能对石油衰退的未来无动于衷,坐实自己的美元霸权逐步崩塌呢?
要知道美国拥有许多世界最大的金融机构,控制着用于商业和金融的主要网络。这种安排使美国能够将美元用作武器 ,切断个人、公司和政府与全球金融体系的联系。美国对朝鲜、伊朗和俄罗斯等国家实施了这种惩罚,以经济制裁的形式实施。在 2022 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美国和欧盟切断了七家俄罗斯银行与全球金融信息服务 SWIFT 的联系。美国还冻结了部分俄罗斯资产,暂停了央行以美元进行交易的能力,让俄罗斯卢布一瞬间暴跌30%,如果不是俄罗斯多年前早已推行去美元化储备黄金,美国的经济制裁就足以让俄罗斯崩溃。
仅仅用金融手段就对一个大国造成重创,这一幕让全球其他国家不寒而栗。
美元的滥发和过度使用金融支配权利,让其他国家担心美元会带来风险,他们认为如果美国的经济制裁过于严厉或不可预测,一些国家正在寻找减少对美元依赖的方法。比如从2020年后,金砖国家体系组织包括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正在大力拉拢海湾产油国进行双边货币结算,试图摆脱对美元的依赖,欧洲更是在2011年美元衰落的时候,干出过让欧元取代美元,成为欧佩克结算货币的事情。
全球其他国家也因为对美元的恐惧,在不得不依赖美元结算的同时大力增持黄金,在各国央行连续增持黄金的推动下,黄金价格不断创下新高。
美元摇摇欲坠之下,拜登出台科技竞争法案,向半导体等尖端科技大笔投资,并且利用制裁和关税打压中国和其他竞争者的科技发展能力,想以高科技的垄断保证美元的霸权地位。但现实是,竞争之下,中美之间的科技差距非但没有夸大,还在急剧缩小,只要中国经济继续发展,中国就能在科技领域投入天文资金弥补差距,这意味着中国迟早要一天会追上美国。
在中国之外,欧盟也是美国高科技霸权的最大竞争者,美国几乎很难保证对高科技的技术垄断。
美国精英希望的科技霸权维持美元霸权的梦想,注定破碎。在科技优势丧失,石油崩溃,大宗商品开采地转移的多重打击下,美元已经无力回天,注定在某一天彻底崩塌。
那么当美元霸权崩塌后,谁会取代美元成为新的全球货币?
很多舆论声音认为人民币有朝一日可能会取代美元。但客观现实是,当下中国的人民币没有成为全球结算货币的条件。因为中国的资本市场规模相对较小。即使各国和企业希望将其储备的很大一部分以人民币形式持有,也没有足够的流动资产(类似于美国国债)供投资者存放人民币。例如,俄罗斯公司开始发行人民币地方债券,因为卢布对投资者没有吸引力,而且他们无法获得美元。但人民币还不足以覆盖俄罗斯所有的企业融资,部分原因是中国限制了其境外的流动性。
而且中国对跨境资本流动实行严格控制,中国的金融机构几乎没有独立性,如果人民币金融上完全取代美国,意味着全球投资者受制于政府,除非中国完全放开金融货币市场。
人民币无法成为全球霸权货币,欧元则因为欧盟自身的政治体制问题同样无法取代美元,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尽管全球各国推行去美元化,但在贸易结算和金融体系的各个领域,美元都不会快速退出,只是会因为其他货币的崛起而衰弱。
事实上在世界观察局看来,美元衰退之后,不会有任何国家的货币取代美元,成为全球新的霸权货币。未来在全球金融格局上,注定是美元,欧元,人民币以三分天下的格局长期割据,这正好对应美国,欧洲,中国推行的三大全球区域经济合作组织。
而到时候在美元,欧元,人民币三足鼎立却又互相牵制的情况下,美元将不敢再肆意通过货币币值掠夺其他国家经济成果,未来的全球贸易将进入一个相对公平的时代。